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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力衰竭简称心衰,是心脏收缩和(或)舒张功能障碍致循环障碍的症候群,表现为肺淤血、腔静脉淤血。基本病因有原发性心肌损害(如冠心病、心肌炎等)和心脏负荷过重(如压力或容量负荷过重)。病理生理涉及代偿机制(Frank-Starling机制、神经体液机制)和心肌重构。临床表现分左心衰竭(呼吸困难、咳嗽咳痰咯血等)和右心衰竭(消化道症状、水肿等)。诊断靠病史、体征及超声心动图、BNP等,心功能分NYHA四级。治疗包括一般治疗(休息、限盐)、药物治疗(利尿剂、RAAS抑制剂、β受体拮抗剂)和非药物治疗(CRT、ICD)。预防需积极治基础病、避免诱因。
一、基本病因
1.原发性心肌损害
缺血性心肌损害:如冠心病心肌缺血和(或)心肌梗死,是引起心衰最常见的原因之一。大量的心肌细胞坏死,使心肌功能受损,心脏泵血能力下降。
心肌炎和心肌病:病毒性心肌炎和原发性扩张型心肌病等,心肌组织受到炎症或其他病变的影响,导致心肌收缩和舒张功能障碍。不同年龄人群的发病情况有所不同,例如儿童可能因特定病毒感染引发心肌炎进而导致心衰;成年人则可能因扩张型心肌病等发病。
2.心脏负荷过重
压力负荷(后负荷)过重:见于高血压、主动脉瓣狭窄、肺动脉高压、肺动脉瓣狭窄等左、右心室收缩期射血阻力增加的疾病。长期的压力负荷过重,会使心肌肥厚,逐渐发展为心肌结构和功能改变,最终导致心衰。不同性别在一些疾病中的发病差异可能影响心衰的发生,如高血压在不同性别中的患病率不同,进而影响心衰的发病风险。
容量负荷(前负荷)过重:见于以下两种情况,一是心脏瓣膜关闭不全,如主动脉瓣关闭不全、二尖瓣关闭不全等,使心脏在舒张期接受过多的血液回流;二是先天性心血管病如间隔缺损、动脉导管未闭等,使左向右分流增加,肺循环或体循环容量负荷过重。生活方式也可能影响容量负荷,如长期高盐饮食可能导致水钠潴留,增加容量负荷,加重心衰风险。
二、病理生理
1.代偿机制
Frank-Starling机制:增加心脏的前负荷,使回心血量增多,心室舒张末期容积增加,从而增加心排血量及心脏作功量。在一定范围内,随着心室舒张末期容积增大,心肌收缩力增强。但当心肌肥厚达到一定程度时,心肌细胞能量供应不足,心肌收缩力反而下降。
神经体液机制:
交感神经系统(SNS)激活:心衰时,SNS被激活,去甲肾上腺素分泌增加,使心率加快,心肌收缩力增强,外周血管收缩,以维持动脉血压,保证重要器官的血液供应。但长期的SNS激活会加重心肌重构,进一步损害心脏功能。
肾素-血管紧张素-醛固酮系统(RAAS)激活:心衰时,肾血流量减少,刺激RAAS激活,血管紧张素Ⅱ(AngⅡ)和醛固酮分泌增加。AngⅡ除了使外周血管收缩加重心脏后负荷外,还可促进心肌细胞肥大、增生,导致心肌重构。醛固酮增多可使水钠潴留,增加血容量,加重心脏负荷。
2.心肌重构:心肌重构是心衰发生发展的基本机制。心肌细胞、胞外基质、胶原纤维网等都发生相应变化。心肌细胞肥大、凋亡,胞外基质中胶原含量增加及纤维排列紊乱等,最终导致心肌收缩和舒张功能障碍进一步加重。
三、临床表现
1.左心衰竭
症状:
呼吸困难:是左心衰竭最主要的症状。最早出现的是劳力性呼吸困难,随着病情进展,可出现夜间阵发性呼吸困难、端坐呼吸甚至急性肺水肿。劳力性呼吸困难是由于运动使回心血量增加,左心房压力升高,加重肺淤血。夜间阵发性呼吸困难多在夜间睡眠中突然憋醒,被迫坐起,轻者数分钟至数十分钟后症状逐渐缓解,重者可伴有咳嗽、咳粉红色泡沫样痰。
咳嗽、咳痰、咯血:咳嗽、咳痰是肺泡和支气管黏膜淤血所致,开始常于夜间发生,坐位或立位时咳嗽可减轻,白色浆液性泡沫状痰为其特点。长期慢性淤血肺静脉压力升高,导致肺循环和支气管血液循环之间形成侧支,在支气管黏膜下形成扩张的血管,此种血管一旦破裂可引起大咯血。
体征:
肺部湿性啰音:由于肺淤血,肺部可闻及湿啰音,随着病情的加重,啰音可从局限于肺底部直至全肺。
心脏体征:除基础心脏病的固有体征外,一般均有心脏扩大(单纯舒张性心衰除外)及相对性二尖瓣关闭不全的反流性杂音、肺动脉瓣区第二心音亢进、S3奔马律等。
2.右心衰竭
症状:
消化道症状:胃肠道及肝脏淤血引起腹胀、食欲不振、恶心、呕吐等,是右心衰竭最常见的症状。
呼吸困难:继发于左心衰竭的右心衰竭呼吸困难已存在,单纯性右心衰竭为分流性先天性心脏病或肺部疾病所致,也有明显的呼吸困难。
体征:
水肿:体静脉压力升高使皮肤等软组织出现水肿,其特征为首先出现于身体最低垂的部位,常为对称性可压陷性。严重右心衰竭可出现全身水肿,并可伴有胸腔积液,以双侧多见,常以右侧为甚,单侧者以右侧多见。
颈静脉征:颈静脉搏动增强、充盈、怒张,是右心衰竭的主要体征,肝颈静脉反流征阳性则更具特征性。
肝脏肿大:肝脏因淤血肿大常伴压痛,持续慢性右心衰竭可致心源性肝硬化,晚期可出现黄疸、肝功能受损及大量腹水。
四、诊断与评估
1.诊断
根据患者有基础心血管病的病史、症状及体征,一般不难作出诊断。
超声心动图是诊断心衰最主要的仪器检查方法,可测定心脏的收缩功能(如左室射血分数LVEF,正常LVEF>50%,心衰时LVEF<50%)和舒张功能等。
脑钠肽(BNP)及N末端脑钠肽前体(NT-proBNP)测定对心衰的诊断、鉴别诊断及预后评估有重要价值。心衰时BNP及NT-proBNP水平升高,且其水平与心衰的严重程度呈正相关。
2.心功能分级
纽约心脏病协会(NYHA)分级:
Ⅰ级:患者有心脏病,但体力活动不受限制。一般体力活动不引起过度疲劳、心悸、气喘或心绞痛。
Ⅱ级:患者有心脏病,体力活动轻度受限。休息时无自觉症状,但平时一般活动下可出现上述症状。
Ⅲ级:患者有心脏病,体力活动明显受限。小于平时一般活动即可引起上述症状。
Ⅳ级:患者有心脏病,不能从事任何体力活动。休息状态下也出现心衰症状,体力活动后加重。
五、治疗与预防
1.治疗
一般治疗:
休息:限制体力活动,保证充足睡眠,减轻心脏负荷。
控制钠盐摄入:减少钠盐摄入可减轻水肿等症状,一般每日食盐摄入量少于5g。
药物治疗:
利尿剂:通过排钠排水减轻心脏的容量负荷,是心衰治疗中改善症状的基石。常用药物有袢利尿剂(如呋塞米)、噻嗪类利尿剂(如氢氯噻嗪)等。
肾素-血管紧张素-醛固酮系统抑制剂:包括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(ACEI)(如卡托普利)、血管紧张素Ⅱ受体拮抗剂(ARB)(如氯沙坦)、醛固酮受体拮抗剂(如螺内酯)等。这类药物可抑制RAAS,改善心室重构,延长患者生存期。
β受体拮抗剂:如美托洛尔、比索洛尔等,可抑制SNS激活,长期应用可改善心肌重构,提高患者的运动耐量。但需在患者病情稳定,无体液潴留的情况下,从小剂量开始使用。
非药物治疗:
心脏再同步化治疗(CRT):适用于心脏收缩不同步的患者,通过双心室起搏,使左右心室同步收缩,改善心脏功能。
植入型心律转复除颤器(ICD):适用于有发生心脏性猝死高危风险的心衰患者,可预防猝死的发生。
2.预防
积极治疗基础心血管病:如有效控制高血压、冠心病等,防止心肌损害进一步加重。对于有心肌炎等疾病的患者,应及时、规范治疗,减少心衰的发生风险。
避免诱发因素:感染(尤其是呼吸道感染)、心律失常、血容量增加(如钠盐摄入过多、静脉输液过多过快等)、过度体力劳累或情绪激动等是心衰的常见诱因,应尽量避免。对于老年人等特殊人群,要特别注意保暖,预防呼吸道感染;保持良好的心态,避免过度劳累和情绪激动。
强华副主任医师
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心血管内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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